《人間蒸發株式會社》公映之後,有別於之前特別放映的迴響,坊間陸續出現一些反面聲音,大意是批評電影焦點渙散,內容跟港台的《鏗鏘集》無異(事實上《鏗鏘集》的新聞調查深入淺出,總常提煉出讓人深刻的題旨)。《人間蒸發株式會社》題材聳動,觀眾都期待導演會為事件定下怎樣的總結或想法,然而電影在許多時刻情願後退一步,像「牆上的蒼蠅」般只是觀察,不加個人意見,甚至也不大希望打聽太多受訪對象的私人事,只在外圍打轉。
德國導演華納荷索(Werner Herzog)對紀錄片作過不少的理論陳述,他說過「真相並非由事實組成」(facts per se do not constitute truth),主張導演不應滿足於做「牆上的蒼蠅」,應該飛離牆壁,因為只有創造和幻想才能讓電影靠近深層的真相,竭力追求「詩意的、令人狂喜的真相」(poetic, ecstatic truth)。
對荷索而論,紀錄片提出的真相遠比真實重要。對《人間蒸發株式會社》的導演 Andreas Hartmann 與 Arata Mori,或許是受訪對象的私隱較電影本身重要,最終電影受制於一種迂腐的規矩,為對象提供最大的保護,只有真實,未有足以打動人心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