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亞洲電影節來到第 16 屆了,打開節目小冊子,策展團隊在前言寫到:「我們意識到電影節正要面對一個關鍵時刻: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為甚麼還要堅持電影可以娛樂、提升和啟發理想?在這個烽煙四起的年代,為甚麼還要搞電影節?」 這恐怕是很多影迷心裡的疑問。於是,我們找來影展總監 Clarence Tsui 和負責影展節目策劃的 Didi Wu,跟我們分享一下這年籌備上的二三事,也順道推介一些他們認為特別值得留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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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下的堅持:專訪亞洲電影節總監及節目策劃

亂世下的堅持:專訪亞洲電影節總監及節目策劃

香港亞洲電影節來到第 16 屆了,打開節目小冊子,策展團隊在前言寫到:「我們意識到電影節正要面對一個關鍵時刻: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為甚麼還要堅持電影可以娛樂、提升和啟發理想?在這個烽煙四起的年代,為甚麼還要搞電影節?」

這恐怕是很多影迷心裡的疑問。於是,我們找來影展總監 Clarence Tsui 和負責影展節目策劃的 Didi Wu,跟我們分享一下這年籌備上的二三事,也順道推介一些他們認為特別值得留意的作品。

當下社會的見證

單刀直入,我第一個問題就是:有沒有打算停辦一年?Clarence 就表示,辦一個電影節,籌備時間很長,在香港進入現時這個局勢之前,新一屆的亞洲電影節已開始籌備。「我們沒有想過不辦,或者這麼說吧,亞洲電影節的初衷,或者當初舉辦的原因,正正就是反映時代。我們當然會帶最好的電影給觀眾,但與此同時,電影節也是一個當下社會的見證,不只是香港,亦是整個亞洲;我們想透過這些電影,讓觀眾了解來自不同地區的電影工作者,怎樣看他們的國家、生活及社會環境,我們相信電影或電影節有其價值,所以我們一定會堅持下去,辦好這個電影節。」

也說得是,如果藝術真有反映時代的「功能」,只有在合適的時候看,才會獲得更大的共鳴。當然,在票務、交通方面可能遇上前所未有的「挑戰」,但對於策展人而言,「更重要是選擇好的電影、適合的電影」。

Clarence 今年才加入「亞洲電影節」這個大家庭,Didi 則已是參與了 7 屆的「老手」,雖然班底與過往略有不同,但他們強調這是一個 team work,務求能集思廣益,沒有誰才是真正的「大台」。當然,Clarence 作為資深的影迷、影評人,每年到過的影展很多,也會使團隊碰撞出更多想法。

譬如這一年,他們就嘗試以一個更鮮明的主題:堅持,讓選片時有更具體的方向。「今年想很貫徹地表達一個 theme:面對困難、衝擊,以及收窄了的空間,該如何繼續生存,尋回創作的初衷,去講自己的故事呢?」Didi 說,希望這樣能讓觀眾理解電影節的方向,當然,實際上過去一年有甚麼片可以選擇,不是他們的控制範圍之內,也沒有去到為了這個 theme 而放棄選某部戲的地步,「你當是一個 marketing strategy 都好,參與者會較易得到共鳴,當中一定會有偏離,但整體我們想做到這樣的感覺。」

香港亞洲電影節來到第 16 屆了,打開節目小冊子,策展團隊在前言寫到:「我們意識到電影節正要面對一個關鍵時刻: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為甚麼還要堅持電影可以娛樂、提升和啟發理想?在這個烽煙四起的年代,為甚麼還要搞電影節?」
這恐怕是很多影迷心裡的疑問。於是,我們找來影展總監 Clarence Tsui 和負責影展節目策劃的 Didi Wu,跟我們分享一下這年籌備上的二三事,也順道推介一些他們認為特別值得留意的作品。
Clarence 今年中接任了百老匯電影中心總監一職,其中一項重要任務就是擔任亞洲電影節的影展總監。

出爐港片集中地

於是,今年大家可以看到兩個比較有趣的專題:「就算伊朗與他為敵」是導演穆罕默德拉穌羅夫(Mohammad Rasoulof)的作品展,「柬埔寨電影選」則在赤柬倒台 40 年的這一年,讓大家重溫這個國家的 7 部不同年代、性質的電影。 

「我想也只有電影節才能做到吧?」Clarence 說,電影節其中一個功能,就是提供另類一點、小眾一點的電影發行的機會,「可能是相對偏門,但這些作品大多無法作大型發行,你想看的話,只能透過電影節,這大概就是我們的目標。也想透過一些主題性的環節,提供不同類型的電影給觀眾。」即使現時很多電影已不難在網上看到了,但說到柬埔寨電影、伊朗電影,若沒有策展人引入,仍是很難看得到的。

香港亞洲電影節來到第 16 屆了,打開節目小冊子,策展團隊在前言寫到:「我們意識到電影節正要面對一個關鍵時刻: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為甚麼還要堅持電影可以娛樂、提升和啟發理想?在這個烽煙四起的年代,為甚麼還要搞電影節?」
這恐怕是很多影迷心裡的疑問。於是,我們找來影展總監 Clarence Tsui 和負責影展節目策劃的 Didi Wu,跟我們分享一下這年籌備上的二三事,也順道推介一些他們認為特別值得留意的作品。
拉穌羅夫 2013 年的作品《不滅的真相》(Manuscripts Don't Burn),曾入圍該年康城影展的「一種關注」單元。

這是電影節的一項「功能」,但電影節如此多,正如 Didi 所言,「也要有各自的定位,無需要重複,做一樣的事」,而亞洲電影節除了透過來自不同國家的作品,反映亞洲地區當下所發生的事外,亦一直以 new voices、new talent 為主要方向,當中就包括了「亞洲新導演獎」競賽項目。「我們很幸運可以放映很多新導演的作品,這些年來,我們亦為新導演們建立了一個很好的平台,去討論、去交流。」

譬如港產片,近年很多焦點作品,都選擇在亞洲電影節期間首映。當我們以為今年的本地佳作五隻手指都數得晒時,亞洲電影節總是能讓我們在絕望之時舒一口氣。Didi 更說市況愈艱難,電影業界反而愈團結,「我加入時要找港產片開幕,可能只有《單身男女》這類較大眾化的電影,不是那麼電影節的東西,但之後有了「首部劇情」(首部劇情電影計劃),多了很多獨立投資者,甚至可以 400 萬、200 萬拍一部戲,電影節反而多了選擇。」

她說也曾擔心「無片」,但總是慢慢又會有些「蒲吓頭」,「很多都是中小型的,在以前港產片興盛的年代,可能只是一些公映一陣子便落畫的小品,但現在我們都很重視這些作品,創作人也會重視我們這個平台,可以說是 win win,我們幫到他,他又幫到我們。」

對於影迷而言,除了樂見有一個電影節可以飽覽港產新作外,也可以趁這段時間,看到很多獲金馬獎提名的作品,自己先做一輪評審,再看看賽果是否合自己心水。「這個檔期真的很不錯,大家可以看到不同的戲之餘,我們也可以夾到時間邀請電影人過來,去完金馬再過來香港!」當然,有利也有弊,因為同期除了有金馬影展,之前還有釜山影展、平遙國際電影展,電影人不可能全都出席,會作取捨。

香港亞洲電影節來到第 16 屆了,打開節目小冊子,策展團隊在前言寫到:「我們意識到電影節正要面對一個關鍵時刻: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為甚麼還要堅持電影可以娛樂、提升和啟發理想?在這個烽煙四起的年代,為甚麼還要搞電影節?」
這恐怕是很多影迷心裡的疑問。於是,我們找來影展總監 Clarence Tsui 和負責影展節目策劃的 Didi Wu,跟我們分享一下這年籌備上的二三事,也順道推介一些他們認為特別值得留意的作品。
今年是 Didi Wu 第 7 度擔任亞洲電影節的策劃,可說是見證著香港電影近年的發展與變化。

重視與影迷「對話」

影迷也一樣有自己的取捨,畢竟時間有限、金錢有限,可喜是亞洲電影節雖然不算小規模,但也不像香港國際電影節,影迷排時間表會排到崩潰那種。Clarence 強調,不希望亞洲電影節只是一個「單向的輸送」,況且現時資訊那麼自由,已不是那個單純「揀片畀你睇」的時代了。

更重要的是「對話」。「我們作為 programmer,跟觀眾其實是進行對話,告訴你為甚麼要看這部戲、這部戲又為何會在此刻出現,即使是將會有發行的電影,我們也不想觀眾看完就走,所以我們會邀請導演來做映後談、會舉辦講座,今年更有『香港電影論壇』,請來 9 位導演與觀眾交流,講講他們面對著甚麼問題。另外關於拉穌羅夫的作品展,亦請了伊朗的影評人做講座,希望可以成為擴展觀影的平台。」電影節有意思的地方,正正就是締造了這個獨特的空間,讓大家做一些下載不來的事情。

Didi 說不認為現時的觀眾接受不了較藝術性的電影,問題只是怎樣包裝,吸引他們入場。「他們信你這個 brand,信你的 recommendations,其實是可以很受歡迎的。你要相信觀眾是有興趣的,只是沒有渠道去接觸,作為 programmer 也要從他們喜歡的東西,介紹更多的作品給他們看。」她說即使是看似普普通通的 Q&A 環節,所花的人力物力也不少,「氣氛營造得好,是可以令人很滿足的」,而且比起規模大小可能更重要,「與其這樣,不如在有限的範圍做得更好:選更有質素的電影、每部戲的交流更多更深入、對影人有更多的尊重,這才是最重要的。」

香港亞洲電影節來到第 16 屆了,打開節目小冊子,策展團隊在前言寫到:「我們意識到電影節正要面對一個關鍵時刻: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為甚麼還要堅持電影可以娛樂、提升和啟發理想?在這個烽煙四起的年代,為甚麼還要搞電影節?」
這恐怕是很多影迷心裡的疑問。於是,我們找來影展總監 Clarence Tsui 和負責影展節目策劃的 Didi Wu,跟我們分享一下這年籌備上的二三事,也順道推介一些他們認為特別值得留意的作品。
《恐客星期六》

策展人心水推介

最後,不如也請兩位跟大家說說他們的 recommendations 吧。

♦ Clarence Tsui 推介

《恐客星期六》(Saturday Afternoon):孟加拉導演 Farooki 已拍了 3、4 部電影,這部特別之處是 86 分鐘一 take 過拍攝,故事建基於 2016 年恐怖分子闖入孟加拉首都達卡一家咖啡室,挾持人質的事件,但電影拍的卻不是槍戰或營造驚悚氣氛,而是透過這一 take 過的鏡頭,拍攝恐怖分子與人質之間的互動,人質與人質之間的對話則在於表達:恐怖主義是甚麼呢?為甚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片中的人質各有不同背景、不同取態,他們又如何自處呢?導演找來一位獲獎無數的哈薩克攝影師操刀,跨國合作令效果更顯不同,是幾創新、值得深思的作品。

《戰後復生》(House of My Fathers):斯里蘭卡女導演 Suba Sivakumaran 首部電影,必須承認不是很新的作品,去年釜山已有放映,但我們不是一個追首映的電影節,如果是好的作品,也會帶給觀眾看。這部電影以魔幻方式講自己國家兩個族裔的人之間的矛盾,因為突如其來的詛咒,他們要派村民去森林解決一個問題,最終想講的是人與人之間如何相處,以及迷失下如何面對自己,風格很強,是比較創新獨特的電影。

香港亞洲電影節來到第 16 屆了,打開節目小冊子,策展團隊在前言寫到:「我們意識到電影節正要面對一個關鍵時刻: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為甚麼還要堅持電影可以娛樂、提升和啟發理想?在這個烽煙四起的年代,為甚麼還要搞電影節?」
這恐怕是很多影迷心裡的疑問。於是,我們找來影展總監 Clarence Tsui 和負責影展節目策劃的 Didi Wu,跟我們分享一下這年籌備上的二三事,也順道推介一些他們認為特別值得留意的作品。
《陰謬》

♦ Didi Wu 推介

這次選了很多曾在歷屆競逐新導演獎的導演的第二部作品。譬如:

《男人真命苦》(Miyamoto):大卡士,但其實好風格化,可以講是關於一班頹廢的男人,不停被人以暴力的方式摧毀,不停打不停打,打到你好攰,有很多肢體上的控訴,即使視覺上、心靈上、體能上看似再不能承受,依然繼續。

《相中情書》(Photograph):《美味情書》的導演,去完美國返回印度的作品,也是在講都市愛情,但之前比較 sweet,今次就有點 sad 與無奈。

《陰謬》(Idol):是一套半懸疑片,講查案期間揭發很多政治陰謀,從而道出一些社會問題,譬如偷渡去韓國,怎樣獲得國籍,身份又怎樣被人剝奪,其他人又如何利用不同的人,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戲中所有人都好像是壞人,但他們其實都有各自的掙扎位,劇本寫得好好。

香港亞洲電影節來到第 16 屆了,打開節目小冊子,策展團隊在前言寫到:「我們意識到電影節正要面對一個關鍵時刻: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為甚麼還要堅持電影可以娛樂、提升和啟發理想?在這個烽煙四起的年代,為甚麼還要搞電影節?」
這恐怕是很多影迷心裡的疑問。於是,我們找來影展總監 Clarence Tsui 和負責影展節目策劃的 Didi Wu,跟我們分享一下這年籌備上的二三事,也順道推介一些他們認為特別值得留意的作品。

第 16 屆香港亞洲電影節

日期:10 月 29 日至 11 月 17 日
詳情可瀏覽官方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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