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見。」 這是一句尋常的打招呼用語,通常在看電影前遇到朋友說的,然後散場時在出口處稍稍留步,寒喧幾句。 《散場見》曾經是我的一個電影專欄名稱,短暫出現在香港一份很快便停刊的時事雜誌,現在再度用作《SPILL》的《FilmBurns 電影薪火》專欄,有點想延續以往《人生音像城》的寫作方式,《人》是我在另一份已停刊的影音雜誌的電影專欄名稱,主要從電影聯想到生活,從 2003 年開始連載,每周一篇,直到 2015 年底。 仍然記得,那是一次很倉卒的告別,連向讀者說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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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見

散場見

「散場見。」

這是一句尋常的打招呼用語,通常在看電影前遇到朋友說的,然後散場時在出口處稍稍留步,寒喧幾句。

《散場見》曾經是我的一個電影專欄名稱,短暫出現在香港一份很快便停刊的時事雜誌,現在再度用作《SPILL》《FilmBurns 電影薪火》專欄,有點想延續以往《人生音像城》的寫作方式,《人》是我在另一份已停刊的影音雜誌的電影專欄名稱,主要從電影聯想到生活,從 2003 年開始連載,每周一篇,直到 2015 年底。

仍然記得,那是一次很倉卒的告別,連向讀者說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散場見。」
這是一句尋常的打招呼用語,通常在看電影前遇到朋友說的,然後散場時在出口處稍稍留步,寒喧幾句。
《散場見》曾經是我的一個電影專欄名稱,短暫出現在香港一份很快便停刊的時事雜誌,現在再度用作《SPILL》的《FilmBurns 電影薪火》專欄,有點想延續以往《人生音像城》的寫作方式,《人》是我在另一份已停刊的影音雜誌的電影專欄名稱,主要從電影聯想到生活,從 2003 年開始連載,每周一篇,直到 2015 年底。
仍然記得,那是一次很倉卒的告別,連向讀者說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人生音像城」的名字,是我在深圳逛「羅湖音像城」時想起的,香港銅鑼灣當年有座「電業城」,整幢大廈(十多層)都是賣影音產品的,喜歡和友人逛這類大型主題商場,總會約定兩個小時後在門口等,然後各自遊覽,和看電影散場後見差不多。

最近,一個人看完《緣路山旮旯》,從西環回西貢的家,這「西」去那「西」,路程是頗遠的,《緣》最觸動我的地方,是讓我想起過去很多的接送時光。

回想有幾段路程盛載了回憶:曾經送一位女孩子回她的家,我們總會選擇早些下車,然後穿過維園回去,記得她說過「願意和女生散步的男生都是善良的」,當時才 20 出頭的我,竟然未明白當中暗示,還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而沾沾自喜。

現在我已是過了半百之齡的「後中年」,許多朋友都在路途上疏遠。政府統計處公布「今年年中,本港人口為 729 萬人,同期內有 11 萬多名香港居民淨移出,移出數字創 3 年新高。」收到幾位老朋友在 WhatsApp 及 Signal 打招呼,方知他們已經移民。原來,潮流興不辭而別,「走先喇,係咁先喇,下次再玩吖⋯⋯如果有下次嘅話 。」有首歌這樣唱。現在通訊科技太方便,天涯若比鄰,語言、視像隨時傳來,走遠了也不覺得遠——這令我很懊惱,恨他們不明白「道別」是一種儀式,距離是實實在在的距離,是將軍澳康盛花園往澄碧邨、沙頭角、大澳、梅子林和下白泥的距離。

不能接觸便等於分別,social media 傳遞虛空。電影《撞車》(Crash)開首,Don Cheadle 坐在車內,看著眼前的車禍現場,感慨現在人們都躲在電腦後,他很懷念摩肩接踵的經驗。

我明白,現在是香港人一次大型的散場,同輩的人,有家室的人,會為自己為家人設想,選擇離開,尋找更好的生活,這是人之常情。我也有不滿和憤怒,曾經想過離開,但走不了。留下,做個順民也不難。記得《麥兜菠蘿油王子》中,引用了詩人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當時一讀,覺得苦澀,現在重看,苦澀只是表層,內裡還有其他味道。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 喂馬,劈柴,周遊世界 /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散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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