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頂好腦細》的故事發生在一間生產天平和各式磅秤的工廠，工廠正門有一個大型天平裝飾，男主角，亦即是工廠老細 Blanco（Javier Bardem 飾）每天駕車上班經過都會檢查一下天平裝飾是否平衡，稍有偏差他就會坐立不安，因為平衡代表公司的形象和產品質素。不論對外對內，他都強調公司公平公正，因為他們生產的正是代表公平的天平。其實兩件事可以毫無關聯，但沒有人質疑他的語言偽術。

電影開始不久，第一次看到 Blanco 把玩工廠門口的天平裝飾，為著天平一邊沾了雀屎煩惱不堪，我腦中就響起許冠傑的歌聲，《半斤八両》的歌詞逐句在腦中浮現。

很懷舊的辦公室鬥智劇

我不會扮細說沒看過《半斤八両》，但看的時候只有幾歲大，中間又沒有翻看過，對劇情是丁點印象都沒有，倒是主題曲，因為夠經典，歌詞又通俗，我記得大半。看《絕頂好腦細》之所以會想到《半斤八両》，除了因為老細與打工仔這個題材，更大原因是《絕頂好腦細》的劇情和氣氛很懷舊，不像近年的電影。

天平廠位於近郊，工人們的打扮都很樸素，行政人員穿很傳統的西裝領帶，很難從衣飾猜到故事的確切時代背景。我要看到中段，其中一個角色 Miralles（Manolo Solo 飾）用智能電話追蹤太太出軌，我才肯定我在看一個現代的故事，而不是十多二十年前，近代的 period drama。

可能西班牙大城市以外的地方生活方式仍未全面現代化，總之我看的時候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現代生活的各式元素：資訊科技、各種形式的智能通訊、社交媒體、新型傳媒、新世代觀念等，幾乎都沒有或很少出現。各人的關係又是很老派，勞資關係有點像鬥獸棋，層層壓榨，而最後能反鉗制大老細的是新來的實習生。但實習生所謂的勝利又是什麼呢？不過是爬頭打尖升上管理層，半點顛覆的意味都沒有。可能更寫實，但我覺得自己在看十年前的作品。

為錢幣做奴隸的老細

那主角 Blanco 到底是好老細還是衰老細？因為故事是從他的角度出發，老實說，看到中段，我是有一點點同情他，畢竟他只是想贏一個企業獎，奈何所有阻滯都要在同一時間湧出來。身為老細整天想著賺錢，天經地義。不過到最後，看到 Blanco 可以視身邊每個人如棋子，犧牲一兵半卒半點內疚都沒有，自然覺得心寒。

最後 Blanco 的佈局是不是很精密很好看？我又覺得一般啦，由他將芭蕾舞戲票轉贈保安開始，已不難猜到他的打算，最後悲劇收場也不是太意外，只是他的無動於衷比較可怕。

因為故事橋段和情懷都有點老氣，電影最大的吸引力是來自幾位演員，尤其是演男主角的 Javier Bardem。以前看過他演悍匪型男，都是陽剛十足的角色，這次他都算為藝術犧牲，染了一頭白髮，體態從容，竟然連輪廓都變得柔和鬆馳，甚至有點婆媽，很配合角色，令觀眾更願意去討厭他。

還有，我一邊看一邊覺得 Blanco 雖然是西班牙角色，但很像我們的才子陶傑，樣子像，神態動靜也像，明明不合理但我又不覺得意外，奇哉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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