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政府起用「大嘥鬼」推廣減少浪費,香港人逐步醒覺平日浪費幾多珍貴食材;其實都不止於食材,各樣物資,上至樓盤下至廁紙,民眾的態度是「買得起就買」。
自從政府起用「大嘥鬼」推廣減少浪費,香港人逐步醒覺平日浪費幾多珍貴食材;其實都不止於食材,各樣物資,上至樓盤下至廁紙,民眾的態度是「買得起就買」。
近來,家中有長者親戚盡信各種網絡假新聞,三時五刻總要排隊搶口罩、搶廁紙和托米回家。明明獨居,偏偏買下幾條廁紙、廿多公斤米;明明終日隱居家中,但搶了五六七盒口罩仍不滿足,還要打生打死撲多幾支酒精潔手液。最後呢?廁紙用不了,米吃不了這麼多,口罩亦過多,親戚不想要,她倒頭來埋怨別人不接收物資,即使大家都勸她別著急搶日用品。當理性或資源分配的合理性思考,這位親戚固然反常態;但按資本主義社會的法則,她只行使了花錢的權利,沒甚麼大不了。
更甚者,像她一樣花得起錢,又會胡亂花錢的長者,即使看見民間疾苦,看到真正有需要幫助的人排隊搶物資,他們並不會同情施予援助,而是加入搶購行列。
以上種種,《饑餓鬥室》(The Platform)都說了。佈局超簡單的寓言,一場由上而下瘋狂搶食的求生「遊戲」,見證人性美麗、醜惡、無常的真實一面。位列最上層的管理者精心準備盛宴,理應足夠讓餵飽下層垂直監獄的所有人;但不幸地,當每個人都吃多一點,於是未到底層,食物都吃光了。又基於貪婪的劣根性,囚友只可望天打掛,希望被調上上層吃飽一點,即使下個月被調到底層也可做隻飽鬼⋯⋯假如有足夠靈性不殺掉囚友煮人肉叉燒包的話。
在那裡尊嚴並不適用,剩食再核突也吃得滋味,再沒甚麼比求生更重要;又因為吃得滋味,就想吃多一點,回到貪婪的本性。
不得不佩服創作人想像力,一個「食」字貫穿哲學和社會學難題,在固局中帶出意想不到的轉折,《饑餓鬥室》是近期又一低成本高張力的驚慄小品。精妙之處在監獄的垂直式設計,即時帶來囚室難以出現的衝突。由搶資源去到人性善惡的批判、人類求存的私慾,以至制度存在的必要性。故事結局如何已不重要,因為劇情有效令觀眾,特別是當下的香港人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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