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很久以前(其實是 7 年前,2016 年),剛組成一年左右的工工工就在太子一個叫「走馬燈」的小場地有過一場演出,那時候樂隊還沒有很多人認識。同年《總統琴行錄音》推出,獨特的音樂風格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當中部分作品也有收錄到 2019 年發表的《幽靈節奏》。這張專輯好評不少,就連美國權威音樂網站 Pitchfork 也有介紹,幾年間,工工工已在獨立音樂圈闖出了名堂,是小眾裡的大眾了。特別有意思的是,樂隊相當「跨地域」,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的標誌。 成員 Joshua Frank 是加拿大人,Tom Ng(吳卓)則是香港人,樂隊在北京組成、起步(二人之前分別是「憬觀:像同叠」和「Hot & Cold」的成員),有趣是只一支結他和一支 bass,卻玩出充滿節奏感的音樂,而且唱的是廣東話,頗超出一般樂迷的想像。今年年初,工工工聯同台灣樂隊夢東(Mong Tong)來港演出,聲勢強勁得多了,場地塞滿了人,樂迷還懂得跟著 Tom 一齊高歌,表現得相當興奮。 工工工即將要在 12 月 1 日在 Clockenflap 舉行首天演出,如今可以好肯定的說,在香港看工工工,是特別有趣的一個體驗,何況這還要是一個大舞台,更是難得。演出之前,我們就跟工工工兩位進行了一趟簡短對談,當中亦提及到新專輯的消息。(Josh 懂中文但這次他以英語回答我們的提問,以下我們將之翻譯成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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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工工工:某種程度上,我們的目標是打破障礙、無視邊界

專訪工工工:某種程度上,我們的目標是打破障礙、無視邊界

還記得很久以前(其實是 7 年前,2016 年),剛組成一年左右的工工工就在太子一個叫「走馬燈」的小場地有過一場演出,那時候樂隊還沒有很多人認識。同年《總統琴行錄音》推出,獨特的音樂風格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當中部分作品也有收錄到 2019 年發表的《幽靈節奏》。這張專輯好評不少,就連美國權威音樂網站 Pitchfork 也有介紹,幾年間,工工工已在獨立音樂圈闖出了名堂,是小眾裡的大眾了。特別有意思的是,樂隊相當「跨地域」,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的標誌。

成員 Joshua Frank 是加拿大人,Tom Ng(吳卓)則是香港人,樂隊在北京組成、起步(二人之前分別是「憬觀:像同叠」和「Hot & Cold」的成員),有趣是只一支結他和一支 bass,卻玩出充滿節奏感的音樂,而且唱的是廣東話,頗超出一般樂迷的想像。今年年初,工工工聯同台灣樂隊夢東(Mong Tong)來港演出,聲勢強勁得多了,場地塞滿了人,樂迷還懂得跟著 Tom 一齊高歌,表現得相當興奮。

工工工即將要在 12 月 1 日在 Clockenflap 舉行首天演出,如今可以好肯定的說,在香港看工工工,是特別有趣的一個體驗,何況這還要是一個大舞台,更是難得。演出之前,我們就跟工工工兩位進行了一趟簡短對談,當中亦提及到新專輯的消息。(Josh 懂中文但這次他以英語回答我們的提問,以下我們將之翻譯成中文)

還記得很久以前(其實是 7 年前,2016 年),剛組成一年左右的工工工就在太子一個叫「走馬燈」的小場地有過一場演出,那時候樂隊還沒有很多人認識。同年《總統琴行錄音》推出,獨特的音樂風格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當中部分作品也有收錄到 2019 年發表的《幽靈節奏》。這張專輯好評不少,就連美國權威音樂網站 Pitchfork 也有介紹,幾年間,工工工已在獨立音樂圈闖出了名堂,是小眾裡的大眾了。特別有意思的是,樂隊相當「跨地域」,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的標誌。
成員 Joshua Frank 是加拿大人,Tom Ng(吳卓)則是香港人,樂隊在北京組成、起步(二人之前分別是「憬觀:像同叠」和「Hot & Cold」的成員),有趣是只一支結他和一支 bass,卻玩出充滿節奏感的音樂,而且唱的是廣東話,頗超出一般樂迷的想像。今年年初,工工工聯同台灣樂隊夢東(Mong Tong)來港演出,聲勢強勁得多了,場地塞滿了人,樂迷還懂得跟著 Tom 一齊高歌,表現得相當興奮。
工工工即將要在 12 月 1 日在 Clockenflap 舉行首天演出,如今可以好肯定的說,在香港看工工工,是特別有趣的一個體驗,何況這還要是一個大舞台,更是難得。演出之前,我們就跟工工工兩位進行了一趟簡短對談,當中亦提及到新專輯的消息。(Josh 懂中文但這次他以英語回答我們的提問,以下我們將之翻譯成中文)
工工工在旺角「夾 band」的 DV 片段截圖!(由樂隊提供)
 

 

⬤   Overflow 音樂滿瀉

⬤   Josh

⬤   Tom

 

Overflow 音樂滿瀉:《幽靈節奏》已是四年前的作品,你們有發表新專輯的計劃嗎?結他加 bass 的組合、唱廣東話,會不會依然是將來創作的基本架構?

Josh:❝ 我們已經花了一段時間在我們的下一張專輯上,而且今年初也在蒙特利爾錄製了一部分。對於這張新專輯,我們嘗試保持整體上相同的格式——結他、bass、人聲,盡可能以現場(live)和模擬(analogue)的方式錄製。但我認為我們也在努力精煉歌曲結構——在這方面,我們的風格會有所發展。我們還與夢東(Mong Tong)合作,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相當特別的事情!

Tom:❝ 雖然叫做《幽靈節奏 Remixed》,但其實這張 2021 年出版的唱片嚴格來說是可以看成是一張完全獨立的作品來的。Josh 上面也提到我們剛剛在十月份的國內巡演上已經開始提前售賣我們和 Mong Tong 一月份的時候在香港錄的《旺角龍虎鬥》,而正好這張唱片會在 12 月 1 日的 Bandcamp Friday 正式發售(這張唱片只會發行實體唱片版本,不會有數字版)。 LP2 的話,樂隊配置基本不變,但是音樂形式挺不一樣的。《幽靈節奏》就像一個火車頭迎面衝過來,LP2 的歌會像開著快艇到處濺起水花。

 
 

疫情期間讓你們有更多抑或更少時間創作?期間為甚麼有了製作 Remix 專輯的念頭?這些新的詮釋有沒有讓你們得到甚麼啟發?譬如現場演出或新創作上。

❝ 很不幸地,疫情對我們的演出造成了很大的障礙,因為來往中國變得非常困難。實際上,我們在疫情爆發之前就有製作 Remix 專輯的想法,並且在一切停擺之前持續進行製作。對我們來說,虛擬合作很困難,所以我可以說疫情讓我們更加珍惜能夠現場演出的機會。

❝ 嗯嗯,《幽靈節奏 Remixed》其實並非在疫情期間籌備的,而是早在 2018 年的時候在北京和台北的破地獄開玩笑説要做電子版的時候就慢慢成型的。說實在,因為我們兩人很依靠現場一起彈琴來找到新的音樂動機,所以疫情三年我們沒有見過面導致我們沒有辦法創作。


你們年初和夢東在香港演出了一場,觀眾不少,現場反應也很好,這是你們事前能預料得到的嗎?在別的地方演出觀眾很可能都聽不懂歌詞,但香港卻不同,一般都懂粵語,表演的時候你們又會不會因此有較不一樣的感受?

❝ 今年年初在香港的演出真的很特別,因為有共同的語言因素,而且很多人很久沒有去過音樂會。我們原本已預期會有一群興奮的觀眾,但這是我們第一次擔心觀眾 moshing 太過激烈,這種情況以前從未發生過。

❝ 那次在 Soho House 的演出從籌備到成本計算,聯繫 Mong Tong 和場地佈置基本上都是我負責的。說實在,做預算的時候是按照場地容量的一半來規劃的,所以也確實有些意料之外。觀眾的反應也是有點始料不及,確實我從憬觀:像同叠到工工工都是在非廣東話地區演出的,所以回到香港演出的感受肯定是不一樣的,因為沒見過太多人會跟著我們一起唱起來,也覺得自己回家了(我係為咗夾 band 先搬去北京的)。

 

 
     
 
工工工與台灣二人組夢東(Mong Tong)於香港錄製的新專輯《旺角龍虎鬥》即將於 12 月 1 日正式發售。
 
 
 

 

你們即將會在 Clockenflap 的舞台上演出,網站把你們列為加拿大樂隊,而不是中國或香港。你們又通常怎樣介紹自己?會說樂隊來自哪裡?為甚麼?

❝ 這有點令人驚訝,我們被列為加拿大樂隊。我們都會說,我們本質上是北京樂隊,因為北京的環境和音樂場景推動我們做我們所做的事情,以我們自己的方式創作音樂。同時,我們完全可以稱自己為加拿大樂隊、香港樂隊、紐約樂隊⋯⋯我覺得工工工是無法歸類的,能夠與樂迷和音樂場景建立關係,儘管我們演奏一種非常特殊的怪異音樂。

❝ 嗯,工工工肯定係因為北京這個地方才會出現的,我們 2018 年到 2019 年有一段時間住在紐約,唱片也是一個紐約廠牌發行的,加上一起演出的像 Bush Tetras、Parquet Courts 和 BODEGA 這些紐約樂隊也把我們看成是紐約場景的一分子,當然我們本身來自香港和蒙特利爾,所以可能更應該被列為 工工工(BJ-HK-MTL-NYC)。


你們一位來自香港,一位來自加拿大,最初卻是在北京碰面,並在當地組成樂隊、演出,你們怎看北京的獨立音樂圈?那兒有甚麼魅力或獨特的地方?現時內地多個大城市都有了屬於自己的獨立音樂場景,北京仍是最蓬勃、最能讓你們融入的那一個嗎?

我覺得北京的環境相當鼓舞人心,因為這是一個相當嚴峻、具有挑戰性的城市,但如果有什麼你想做的事,你總能找到方法實現它。這裡充滿了能量和不斷發生奇怪事情的氛圍,讓我想用音樂、照片和電影來回應。我在北京長大,對這個城市很熟悉,但同時也感覺自己像個外來者(受到歡迎的),所以這是一個有趣的處境,總是讓我感到新鮮。

我認為北京對我們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地方,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們開始參與當地音樂場景的時刻。當時有一些場地,如 D-22、老 What Bar、Raying Temple 小雷音,聚集了各種不尋常的音樂。感覺當時有很多事情發生,但我們也沒有看到我們希望存在的音樂或唱片公司,能夠真正地將中國和世界其他地方聯繫起來。這就是我們開始 Rose Mansion 的原因之一(與憬觀:像同叠、Hot & Cold、蘇維埃.波普、路新配、Golden Driver 等)。

現在的工工工更多的是在好幾個場景之間遊走吧,可能有點親善大使的意思了。

 

 

另一方面,你們的音樂也有選擇在美國錄音,找外國的 label 發行,這些「操作」背後有沒有甚麼特別原因或邏輯?

❝ 在紐約錄製我們的專輯是我們想要體驗的一種經歷,特別是在一個模擬(analogue)錄音室中錄製,這在中國很難實現。在美國廠牌發行專輯也是我們能夠觸及更廣泛觀眾並與更多「像我們一樣」的人建立聯繫的一種方式——無論是全球的廣東話使用者,還是在不同文化之間成長的人。

❝ 當時正好要去紐約旅遊就變成錄音和演出之旅,繼而認識了當地的樂隊然後一起巡演,又被介紹到當地的廠牌,之後又因為廠牌而跟日本的唱片店聯繫多了。說實在,都是偶然,但又因為我們兩人的不同文化背景和經驗自然而然的往外擴散。


你們兩位的背景讓樂隊感覺特別國際化,現在香港的獨立樂隊好像也不斷在思考這些地域發展的問題,彷彿要在走本土、大中華和國際線之間作出選擇,這些「定位」的問題你們認為重不重要?有沒有甚麼想法?

❝ 我認為我們一直在試圖建立中國與世界其他地方之間的有意義的聯繫,無論是通過演出、介紹朋友的樂隊和唱片公司彼此交朋友,或與其他地方的音樂家交朋友⋯在某種程度上,目標是打破障礙,無視邊界。

❝ 我們之間有個內部笑話:工工工是這個太陽系的樂隊 :)


內地的音樂綜藝節目比如《樂隊的夏天》讓很多樂隊有了更高的知名度和更多的演出機會,甚至很多已成名的資深獨立樂隊都會上去表演,你們怎麼看這類節目?對獨立樂隊來說是不是「發展」的好機會?如果節目組邀請你們參與,又是否抗拒?

❝ 我從來沒有真正觀看過這些節目,只看過一些片段。我認為有一些原因讓工工工永遠不會被邀請參加的。我為那些通過參加這些節目而成功,並且能夠觸及更廣泛觀眾的朋友感到高興。同時,這讓我感到中國音樂行業發展得如此之快,以至於一切都變成了一種非常特定的娛樂產品,這種感覺甚至比其他地方更加極端。

❝ 其實只要每個樂隊有經營自己的樂隊這份自覺的話,通過哪一個途徑來往前走都可以挺好的,國內不像歐美有很深的搖滾樂文化,所以才會有這類型的綜藝節目出現。所以重點可能還是要看每個樂隊本身是不是十分清楚自己正在做什麼吧。


你們近年還有留意香港的獨立音樂場景嗎?有沒有比較喜歡的香港獨立樂隊/音樂人?

❝ 其實我每年總會花點時間上網去瞭解一下香港的獨立音樂的,像 David Boring 是因為我們會在 SXSW 遇上,提前在 Facebook 上聯繫在奧斯丁碰面和成為好朋友的。另外我也很喜歡南洋派對,當時我 Facebook 上發消息給他們問會不會發行黑膠唱片,結果被他們貝斯手阿周認出,之後每次回到香港都會跟他們碰面。他們兩隊的隊員近幾年也有來過北京,我也會帶他們去吃飯和喝酒的。


可不可以推薦一些你們近期喜歡的音樂(不論新舊)?

❝ 最近我在蒙特利爾看到了實驗低音結他手 Farida Amadou 的演出,她即興演奏時發出的噪音讓我深受啟發。最近我還看到了來自韓國和日本的「家庭樂隊」Tengger,他們曾經以 10 的名義在 2007 至 2009 年期間在 D-22 演出過很多次——我已經有超過 10 年沒見到他們了,他們的表演聽起來很棒。我還被一些 YouTube 上摩洛哥演奏家 Mahmoud Guinia 的錄音深受啟發。

❝ 我們正在國內跟 otay:onii 巡演中,她今年發的《夢之駭客 Dream Hacker》是我今年最喜歡的唱片。


Clockenflap 肯定有來自不同地區、不同喜好的樂迷參加,對於那些湊巧經過、對你們認識不深的一群,你們有沒有甚麼話想跟他們說?

❝ 希望這些人喜歡工工工,因為他們不會看到其他類似的東西!

❝ 希望香港本地的朋友可以請假來看工工工演出。(我們演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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