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大腦是何等的複雜?許多科學家和生物學家至今仍未完全理解其奧秘。有否聽過一句哲學的悖論?——我們的大腦如果簡單到可以讓我們理解,我們的思维就會簡單到不能理解大腦。那究竟我們是能夠理解大腦還是不能理解大腦?
人類的大腦是何等的複雜?許多科學家和生物學家至今仍未完全理解其奧秘。有否聽過一句哲學的悖論?——我們的大腦如果簡單到可以讓我們理解,我們的思维就會簡單到不能理解大腦。那究竟我們是能夠理解大腦還是不能理解大腦?
從某些應用層面上來看,我們對大腦是有一定的體驗和理解。筆者早期有文章提及人的不同感官在大腦中有著不同程度的聯繫和影響,控制著不同感官的大腦細胞,脈衝之間存在著必然的互動關係。
日常生活中有一些例子:
例如,當一些人專心聆聽音樂時,他們會不期然閉上眼睛以使聽覺更加集中,不讓視覺感官有所干擾。又有些人聽音樂時會手舞足蹈,甚至有些人的「聯覺」(指某一種感官受刺激能觸發另一感官的體驗)反應較強,在聽音樂時,他們的腦海中可能會浮現文字和顏色,甚至可能改變嗅覺和味覺的感受。另外,許多失明人的聽覺特別敏銳,音樂天賦也很高,這可能是因為視覺神經的功能也被聽覺所使用和產生了作用。這些實際現象都證明了大腦中不同感官細胞之間存在著必然的互動及互補關係。
眾所周知,聽音樂可以對情緒和情感產生強烈的影響力,並引起人們的情感共鳴。當人們聆聽音樂時,大腦神經可以觸發情緒的體驗,引發愉悅、悲傷、興奮或放鬆等情感反應。與此同時,我們的外在皮膚也會相應地變化。這就是皮膚電導的變化(electro-dermal activity),它是一種測量皮膚表面電導性的生理指標,也被稱為皮膚電阻或膚電反應。它的變化可以反映人體對情緒、認知和壓力等刺激的生理反應,從生理上認知心理。
在心理聲學領域,經常會研究人的膚電反應和變化去了解不同人對不同聲音或音樂的感受和反應,從而進一步進行適當的聲音療法或針對性的音樂創作。
當人們被音樂或聲音引發強烈情緒時,其大腦會促使汗腺分泌,從而導致膚電反應的變化。當然,不同人對音樂的感受存在差異,但如果受測樣本量很大,或許可根據平均值來了解聆聽音樂時的情緒變化。一般來說,當人們感受到音樂中扣人心弦和引人入勝的時刻,例如當流行曲的副歌出現時,膚電值會上升並會發生變化。
下圖顯示了數名聽眾在聆聽歌曲〈洋蔥〉時,在接近第一副歌部分的膚電曲線圖。可以觀察到,在副歌大概出現的時刻(大約在 110 秒處),大多數聽眾的膚電反應都有所增加和變化。
這個測試反映出人們在聆聽歌曲時心理上的變化,進而形成生理上的變化。現代流行歌曲通常都有主副歌的結構,一般來說,在進入副歌部分之前,歌曲會營造出副歌進入的音調或聲音效果。當副歌出現時,聆聽者會感受到音調從平實到激昂的轉變,尤其當歌曲不是第一次被聆聽時,聆聽者可能會意識到副歌出現前的旋律,從而產生期盼副歌出現的情緒。當副歌的旋律出現時,較激昂或具有較大動態範圍的音調會觸發人們的心理反應,導致皮膚汗腺分泌改變,進而引起膚電的變化。
實際上,不同人對於不同歌曲中不同段落的反應可能會有所差異。個體對音樂的喜好程度與其膚電反應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喜歡特定音樂的人可能在聆聽該音樂時表現出較強烈的膚電反應。
可以確定的是,人們在聽音樂時,膚電會呈現不同的變化。心理聲學可以從膚電的變化分析人們對於不同聲音或歌曲的感受,幫助我們更深入地了解音樂對人類身心健康的影響,這對於聲音治療甚至歌曲創作來說,顯然是一個不錯的數據指標和參考工具。
從以上的論述中,我們了解到大腦感官細胞之間的一種互動,聲音可以影響皮膚的狀態和電導程度,而電導程度與汗腺分泌有關。
聰明的讀者應該能夠想像到,聆聽不同的聲音或歌曲可能會影響我們的體感。我記得某個夏天的週末,溫度超過攝氏 33 度,我在家裡懶洋洋地坐著並用喇叭播放自己的喜愛歌單來自娛一番。一路聽歌之際,突然老婆傳來聲音問:「可以播放一些女高音來聽聽嗎?天氣很熱耶!」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為什麼天氣熱便要求播放女高音。
過了一會兒,我的理性意識回來了,我立刻說:「Siri,播放女高音。」原來對於某些人來說,聲音確實會有效地影響他們的體感。你是否曾聽過人說,「聽到那首歌,我起雞皮疙瘩!」又或者有人說,「聽到挖金屬的聲音會感到像被針刺一樣的不舒服」。其實,這些都是聲音觸發不同感官細胞產生相對應的心理和身體反應,皮膚作為一個器官,在體感上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音頻界可以通過這些現象,讓聲音的應用伸延到更廣泛之領域。
話說回來,聆聽女高音會帶來涼快的感覺,原因可能在於:
1/ 聲音頻率的調性:高頻聲音通常具有清脆、明亮的感覺。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會意識到一些晶瑩通透的玻璃碰撞聲、冰塊撞擊或刨雪塊等等,這些聲音往往是較高頻的。又如清晨鳥鳴聲或流水聲等高頻聲音常常給人帶來一種涼爽、怡人的感覺,因此,高頻聲音與涼快的經驗之間形成了一種聯繫,這種聯繫在大腦中產生了反射性的連結,從而在心理上產生涼快的感覺。
2/ 神經反射和皮膚反應:當我們聆聽高音並在心理上產生反射時,這種反射會影響到我們的皮膚汗腺和電導程度,進而改變我們的體感體驗。過去的涼快經驗可能引起相似的皮膚反應,因此我們會感受到涼快。
所以心理上和生理上經驗的反射,是導致感覺的一個重要元素, 雖然也會因人而異,但毫無疑問,這都是聲音或歌曲從聽覺所觸發出來的現象。
同樣道理,相反地聆聽低頻的聲音,往往會有種令人溫暖一點的感覺,這可能是由於我們在生活中與低頻聲音相關的經驗,例如火焰燃燒聲、爆炸聲、機器運轉聲等,這些聲音通常具有較低的頻率。當我們聽到較低頻的聲音時,大腦便會自然觸發一種溫暖或熱的感覺。
另外,身體的生理反應能導致體感的變化。低頻聲音可能會導致皮膚毛孔擴張和膚電反應增強,這些生理反應就如同你感到炎熱時皮膚毛孔擴張一樣,這樣便進一步加強了我們溫暖的感受。
因此,原來聆聽高低頻率的聲音可以讓大腦為我們調節溫度,帶來涼快或溫暖的感覺。那麼我們不用只靠空調和暖爐了,夏天天氣太熱,可播一下女高音或音樂盒聲音; 冬天天氣太冷,又可播一下男低音或低音大提琴,可能也是一個不錯的節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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