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非正式調查，香港人對她的認識是零，可是美國音樂才女 Caroline Shaw 早在 2013 年便以 30 歲之齡，成為史上最年輕的普立茲音樂獎得主，蜚聲國際。才華橫溢的她既是作曲家又是小提琴演奏家，更是格林美獎得主無伴奏合唱團 Roomful of Teeth 的歌手，並曾與饒舌神人 Kanye West 合製流行曲。隨著最近她推出全新專輯，外媒正陸續增加關於她的報導，並一致形容她刷新了音樂。

7 月初，筆者在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的 Powell 圖書館圓形大廳內，有幸遇上Henry J. Bruman 夏季室內音樂節，聆聽聖地牙哥著名弦樂四重奏樂團 Hausmann Quartet 演奏 Caroline 創作的〈Entr’Acte〉。這首長約 12 分鐘的 ABA 曲式作品，編曲充滿驚喜和玩味，表演者和觀眾均如臨《愛麗絲鏡中奇遇》（Through the Looking-Glass, and What Alice Found There〉的幻境，眾人的好奇心躍然於表演台及觀眾席。讓人沉醉的相同旋律之間，音樂突然轉弱，當樂手輕輕進行 Pizzicato（撥弦）時，觀眾更有冒險時如履薄冰之感。短短一曲卻鋪陳了刺激起伏的劇情，人人都聽出了耳油。圖書館圓形大廳的羅曼式復興式設計沈實穩重，相反此曲玩味十足，在繼承古典音樂的同時幾乎離經叛道，樂手洋洋得意幾近輕挑的表情流露對「玩嘢」的享受。筆者認為就此曲而言，沒有人比 Hausmann Quartet 表演得更出神入化了！不過，收錄了〈Entr’Acte〉的 Caroline 最新音樂專輯《Orange》則交由另一組合 Attacca Quartet 負責演奏，聽眾有機會的話不妨聆聽兩者作比較。

要進一步體驗 Caroline 的玩味創作，就得聆聽她參與的無伴奏合唱團 Roomful of Teeth 表演其得獎作品〈Partita for Eight Voices〉。有聽眾形容：「我像在聆聽一幅抽象畫。」亦有人形容：「他們定必受過外星人的訓練。」他們的歌聲異於我們慣常聽到的人聲演唱，換言之就是絕非在商場內播放的流行曲。合唱團熟練韓國盤索里（Pansori)、圖瓦人的喉音（Tuvan throat singing）、約德爾唱法（Yodeling）等多種來自世界各地的傳統歌唱方式。綜合起來的歌聲，彷彿源自遙遠的遼原和山峽，遼亮而高昂，中間且夾雜了類似現代廣播、內容卻十分抽象的訊息，甚至只是哀怨或嘆息，聲音中彷彿有不同時空正在交雜、訴說故事。

Caroline 的獨特創意亦見於流行音樂，於 2015 年她獲 Kanye West 誠邀合作。她聆聽全張《808s & Heartbreak》專輯後，選擇重編並合唱〈Say You Will〉一曲。〈Say You Will〉講述對舊情人離開的不捨，原曲的最後是兩分鐘的純音樂，而正正是這點吸引了 Caroline 挑選此曲進行重編。她的歌聲及小提琴演奏提升了 Kanye West 以 Auto-Tune 為主的音樂，改編後的歌曲更為立體，更有厚度。非常值得欣賞的是，她在音樂路上並不盲目追求「和諧」：她把電子音樂和弦樂混合起來，目的是製造更大的張力，帶來更深層次的情感衝擊。不少樂迷都說重編後的此曲叫他們「毛管戙」，並罕有地說對它之喜愛更甚於原作！

在社會現實把人壓到透不過氣之時，Caroline 的音樂提醒我們：音樂的世界仍是何等寬廣。就讓我們在音樂中找到慰藉，抱緊創作的自由、自由的作風。

Caroline Shaw 的最新專輯《Orange》，〈Entr’Acte〉一曲交由 Attacca Quartet 負責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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